Monday, February 11, 2008

因為太冷,所以哭了


那天在 Manresa Road 門外,Mizuki 說,她流淚是因為冷。迷戀冬天的我,當時只覺得不可置信;從沒想過,也許倫敦的冬天根本就不算甚麼。終於在阿姆斯特丹,我發現,太冷的時候,眼睛真的會流淚。

這幾天,香港真的是太冷了,甚至比剛到過的北京還要冷,因為沒有可愛的暖氣。在家裡已經穿得像在睡袋般,依然冷得叫人沒法工作。每天總要埋怨媽媽,為何在舊的那個小巧而暖風強勁的暖壚壞了後,也不買個新的。雖然好像還有一個「油壓式」(都唔知即係乜,總之就勁野)大暖壚藏於家中某處,但聽見都已覺得 set up 一定好麻煩,加上認為香港無可能繼續有得凍,於是一直沒有把它找出來。

今天,有點情緒的緣故,精神狀態再也忍受不了。媽媽說,暖壚內的「油」發熱後會產生氣味,讓她喉部不適。「要用就放入你間房!」想起「地面活動空間」只剩下床、衣櫃及房門連線的睡房,我又放棄了。然後窩在沙發上又再幾次爭扎,終於開口問放在哪裡。經過整天家務勞累的媽媽,也有點脾氣了,一邊喃喃著甚麼好危險,一邊又把行李箱從貯物櫃中搬出,好把藏在背後的暖壚找出來。看見麻煩的場面及母親臉上的不耐,我的脾氣沒理由的爆發起來。「我不要了!」「咁你又話凍?」媽媽終於把它找出來。滿室沒有立即生溫,它,被妥善的收藏在紙箱內,用膠紙封好,尼龍繩五花大綁著。

要把它取出:好。麻。煩。
以我此刻的精神狀態:沒。可。能。
為何在2008年的香港,取暖那麼難。
Why is it so hard get what you what in life?
And why is it feel so bad when you know you might never able to get it?

「咁我真係好凍呀嘛!」
我轉身走進房,把門「拍!」一聲關上,坐在門後,伏著哭了。
「咁我真係好凍呀嘛!凍到我都做唔到野!」

好冷,因為看到別人在剎那間的變臉。
好冷,因為不知還要面對為怎樣的面孔。
好冷,因為發現自己的面孔不知從何時起已變得冷漠了。
好冷,因為還沒有開始多久,精神狀態已經變得如此這般。
好冷,因為害怕有天會知道,自己其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厲害。

但,我。不。忿。氣。

哭夠了,因為要找紙巾抹乾眼淚,便得站起來。
走出門外,看見可愛的媽媽已經把暖壚取出!但我還是沒有取暖得成,因為個插嘴仲係大圓頭!全屋也沒有合適的插頭。事已至此,只有發揮我快速收拾的技能,然後迅速洗澡好能早早工作。

從浴室出來,媽媽跟我說不如試試窗旁的插頭,我說不用,因為已經不冷了。但其實叫我真正寒冷的是,我只向母親說了「對不起」及「唔該」,「我愛你」卻沒有說出。過往也曾說過,為何這刻卻開不了的口?